一时兴起，突然有想写的东西，自娱自乐
好久不见，他们还是这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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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降旗光树害怕赤司征十郎。
即使是在前者友好的队友们看来，这也是一个无需辩驳的事实，并且同时能够抱有高度的理解，毫不责怪。
对，其实事情可能是这样，诚凛篮球部对于赤司征十郎这个无限接近于神的男人，或多或少都抱有一些敬畏——哪怕他们已经在WC上面对这个对手打了一场旁人都不曾相信的胜仗，哪怕，队宠黑子哲也曾经是他的“亲密队友”。
不行啊还是不行！相处不来！那些在球场上看着刚过一切的男儿们也许心里是在这么吐槽的，但是表面上又很好理解得不愿示弱，所以，就好像感冒也会传染一样，他们把这些大大小小的畏惧都交给了降旗光树去承担。
谁叫他看上去就已经很害怕了，再多一点也无所谓。
所以诚凛洛山（莫名）偶尔会约个练习赛的时候，降旗不论怎么发抖大家都会表现得格外宽容，毕竟对洛山队长的一对一VIP接待，从引导（明明互相都跑了很多次了但还就是要迎接哦）到欢送，甚至是尽地主之谊的娱乐活动，都是由被全票通过的降旗全权负责的——辛苦了，每次回来收到的这句问候都是真的发自肺腑的。
但是没有人发现，本来降旗好像也从来没有表示拒绝过。
2
于是又是一个愉快的去洛山打友谊赛的日子。
“啊，所以降旗君又被赤司君单独征用了是吗？”黑子眼神幽幽地盯着降旗。
“啊？”被点到名的人回答的同时还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其实是上次约好的要一起去吃洛山食堂的汤豆腐。”
话音刚落的同时全场气氛突然诡异地僵住了，所有听到的人都感受到了一丝寒意，和不可思议。
“天啊降旗你跟赤司关系这么好的吗？”小金井率先反应过来。
“哇，真的是‘那个’赤司吗？”日向推着眼镜感慨。
黑子的眼神更幽深了些。
“诶，是、是吗？”降旗的回应倒是很正常，一如既往地坦荡中带有一点点窘迫。
“所以，”火神受到的冲击似乎是相对而言最少的，“赤司征十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呐？明明感觉不太容易交朋友的样子。”
单纯的人往往最容易一语中的啊，黑子在心里啧了一下，说，“你得问降旗君了，我对赤司君的了解大概已经及不上他了呢。”
于是火神的目光落到了降旗身上，换来降旗一边转动眼珠子一边在心里琢磨，赤司不太容易交朋友吗，好像是啊，那我算什么算朋友吗，啊不对先回答火神的问题，赤司是什么样的人……这怎么说呢就是很好的人啊……
然而在别人眼中，降旗的表情看上去是如此为难，不由得唤起了大家的一丝同情。
“没关系的，降旗，”小金井一副理解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怕他也没什么的，我们也理解的！”
“是啊，”日向也叉着腰叹气，“想想也真是不容易，一直以来都让你一个人去面对那么复杂难搞的情况，跟赤司独处很辛苦吧？”
“诶？”降旗却是疑惑，“害怕？大家觉得我害怕赤司吗？”
“肯定的吧，你一直胆子也不大啊，嘛我们都懂的。”伊月说。
“毕竟是赤司啊赤司，各方面都挑不出瑕疵的可怕物种啊！”小金井夸张地摊手摇头，“天生自带的精英气场，总觉得不是一路人呐。”
木吉探过头来，“啊我也有听说，据说成绩都是年纪第一啊。”
“长得也好看，是女生喜欢的类型。”丽子也插了句话。
“啧，真的没有缺点？”
“‘天才’啦，跟我们不一样。”
降旗听着大家七嘴八舌讨论“天才”，神情有些若有所思。有人发现了随口问了句在想什么，得到了一句下意识的“害怕……吗？”
“你不会没有意识到吧？”火神看新大陆一样看着他。
“降旗君，”黑子冷静地开口，“你们平时相处的时候是你顺从他比较多吗？”
“是……”
“你会不会觉得很难拒绝他的要求，即使有的时候拒绝掉会比较方便？”
“没错……”
“担心他会生气，一起的时候经常处于一种紧张状态？”
“……嗯……”
黑子望着他。火神很配合地在旁扑哧笑了一下，“那不就是害怕吗？”
气氛停顿了一秒以后又恢复如常，似乎所有人都对某个事实更坚定了一点。
只有降旗，默念着“害怕”，轻轻皱了皱眉。
3
「11:00，我在门口接你。」
赤司的短信中都能透出一股他独有的清冷气质。降旗乖乖地回复了个好，收好手机。
一直盯着他的队友们还是一脸匪夷所思，似乎对于这两个人走得近还是有些不理解——哪怕很大程度上是他们自己促成的——是啊这两个人，看上去那么没有共同点。
“好了好了，某人有人招待去食堂，我们就只能外出觅食了。”日向拍着手召集众人的同时不忘揶揄一下降旗。
“啊，抱，抱歉……”
“开玩笑的，你道什么歉啊！”
“就是，要道歉应该也是没有招待我们的赤司道歉！”
“下午练习赛别迟到了啊。”
诚凛众叽叽喳喳地离开了，留下降旗等在洛山气派的校门口。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来洛山了，并且降旗很有可能是诚凛里对这所学校最熟悉的人，托赤司的福。在此之前，他们曾一起在洛山藏书量庞大的图书馆中安静地度过一个下午，在露天的篮球场来一场即兴的oneon one，在设施齐全的健身房攀比过肌肉力量，顺便降旗表示对能在这方面跟赤司不相上下感到很高兴。
这一定是朋友吧，降旗想着，嘴角挂着一抹笑，如同夏日透过茵茵绿叶的阳光。
然后赤司在阳光的另一头出现了，面无表情，但是放松的眉和微翘的唇角让降旗知道他是高兴的。那个一直以来站在高处的红发少年，踏着骄傲又温柔的步伐，第无数次向他走过来的时候，竟然仍然会让他觉得难以呼吸。
“没有等很久吧？”赤司来到降旗跟前，面对着他扩大了笑意。
“啊，没有没有，我们的车也刚到，其他人去外面吃饭了。”
赤司点点头，“走吧。”
洛山的食堂和他的图书馆等其他硬件设施相比起来，就显得略微朴素了，毕竟只是提供一定数量的高中生的午餐，也仍有不少人偏向自带便当。即使是这样也有赤司最钟爱的汤豆腐，降旗在心里感慨，该不会这才是令赤司选择来洛山的最终原因吧？
“先在这里坐一下吧。”食堂的布局也并不庞大，倒是在低调精致上很有洛山的风格。赤司带着降旗在一个宽敞的四人桌落座，“我去点餐就好。”
其实可以一起去的，眨眨眼，还是从善如流地听从了安排。只是他刚坐下，赤司转身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响起一个清亮到突兀的声音：“赤司……君？”
赤司的脚步被硬生生地绊住，如果降旗仔细一点的话，此时还能从他脸上发现本来似乎不应该属于赤司的复杂表情。
但是他也只能回以一个招呼，“清水同学。”语气中与一分钟前截然不同的僵硬降旗倒是没再错过。
降旗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打招呼的女生不是一个人，她的同伴很配合地微笑了一下，然后女生再度开口：“这是赤司君的朋友吗？你好我是清水翔子，是赤司君的同学。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吗？”她指的是一起坐。
算盘打得不错，一般情况下让自己的同伴打助攻凑成2对2，可以分散对方同伴的注意力，大大增加与目标单独交流的机会。但是，这可是赤司啊，降旗在心里苦笑，他用膝盖想都知道赤司肯定不乐意。
同时他也知道赤司在别人面前向来彬彬有礼，不是说不会拒绝，但是现在对方将“朋友间一起吃个饭怎么了”的意思表达得如此明确，也实在是没有理由回绝。他会怎么做呢？降旗一边担心着赤司不高兴，一边替他想着可能的托辞。
“好啊，请。”意料之外的爽快应允，但是降旗听着总觉得这个好说得很随意，似乎不怀好意，“你们坐，我去取餐。”
？？降旗突然警铃大作，留自己一个人应付陌生女生？
对方的同伴放完东西站起来，“那我也去，翔子你坐，我帮你带。”
？？组合变得更加诡异了。
然而对方的助攻看上去真的是很上道，她一离开，清水就似打算好一样开口：“你不是我们学校的？”
她指的是降旗的制服，自然是诚凛的队服，看过比赛的人都知道跟洛山的差别很大，所以这句话只是起个话题，并不是真的在问。降旗被这句话提醒发现自己还没有介绍自己，连忙答道：“是的，我是诚凛篮球队的，我叫降旗光树，今天下午跟洛山有场友谊赛所以过来的。”
“哦，篮球啊。”女生点点头，“赤司君不论做什么都是出类拔萃的呢。”
降旗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只好附和：“是啊，赤司他很强。”
“所以啊，像这样带着外校的朋友一起吃饭什么的很难得，我是第一次见到。降旗君跟赤司君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
降旗一边被这句“很好的朋友”说得又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一边在意着女生的逻辑，“很难得吗？”因为他太优秀？
“因为他太优秀。”清水笑了一下，浅浅的弧度中似乎有几分无奈，“他虽然不会表露出高高在上，但对我们来说他就是不可触及的，遥远的存在，‘不是凡人’，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降旗很想说不懂，但还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跟他接触总是会有压力的，可能对于女生来说这就是他的魅力，但不代表我们可以免疫这份压力。虽然我才是刚认识你，但是就刚才的情形也能看出来一点。”
降旗头上冒出个问号。
“你们之间的相处模式，绝对是由赤司君主导的吧。你是客，我于你而言才是陌生人，可是我提请求的时候你却完全没有表达自己的想法，让赤司君做决定——其实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了，你也害怕他吧，赤司征十郎？”
女生的话似乎带着分量敲在降旗心里，他本能地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
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降旗一直以赤司的想法和感受为先，已经成了习惯，连带着正常交流中都担心他不如意，说话做事带了几分小心翼翼。啊，他突然意识到，正是因为这样，在所有旁人的眼里，才会被认为是“怕”。
降旗拼命思考着该怎么接话，怎么为自己辩解，突然感觉到手里的手机一下震动。
是短信：「我先撤了，你也找个理由出来，校门口见。」
赤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该怎么做？对方的同伴似乎都已经带着午餐回来了，降旗绝望地发现了这个事实。真是轻松啊，把这种情况丢给自己处理，即便心里不停抱怨着，降旗也只能欲哭无泪的迅速站起，及其不自然地溜了，留下一个模棱两可的借口和道歉。
“那个清水同学，对不起我们队伍那边好像有紧急情况，呃那个，有队员受伤了，为了确保不影响比赛我们必须去看看，赤司他已经过去了，我就失陪了……你们慢慢吃，实在非常抱歉！”
女生的助攻端着餐盘回来，正好看见降旗飞速离去的背影，纳闷问道：“你不是说要对这个友人下手，好好打探消息吗，怎么人走了？收获怎么样？”
“啊，”清水翔子眨眨眼，“光顾着自己说了，忘记了……”
4
这一天的第二次相遇时，赤司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有些温暖，又有些促狭。
“比预想中的快呢。你找了理由吗？”
“那是必须的吧，已经够失礼的了……”降旗无奈地出一口气，但在赤司面前他就是没有脾气。这次他自己特意感受了一下，除了哭笑不得，没有生气的感觉。
赤司点点头，给出一个夸奖：“嗯，干得不错。”
“……多谢。”降旗只能接受，“果然跟她们一起会很不爽啊？但我还是没想到赤司会就这样跑了。”
赤司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这次多亏有你，不然我可能真的就要委屈自己了。”
“这么说那个清水同学，果然……”
“嗯，”赤司难得不自然地点点头，“跟我表过白。”
降旗猜到了，丝毫不意外，只是想到女生对着自己一个陌生人能说那么多，在赤司面前却同样小心翼翼，有些感慨。“果然，赤司也是，对自己没兴趣的事物，就不愿意浪费精力的类型啊，嘛强者一般都是这样。”
赤司看了降旗一眼，“是这样的。不过大家都会尽量避免麻烦吧，跟‘强者’有什么关系？”
“不，不一样，”降旗自言自语般道，“赤司是强到大家会怕的存在啊。”
这句话的声音还没有低到会让身边的人错过，赤司的脚步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盯着降旗，其中已经没有了笑意，“你在说什么？”他问。
“啊，是，是大家说的啦，”降旗隐隐感觉赤司有点不高兴了，但他的直觉到底还是没能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赤司跟我们大家都不一样，是非一般的存在，所以，会害怕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我虽然觉得，总觉得不太对，但是又没有理由反驳……”
他好像在苦恼什么，所以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红发的少年一瞬间的僵硬。
“那么你也是吗？降旗也害怕我吗？”
来自赤司本人的灵魂拷问，只是让降旗更加不知所措。“说实话，我，我真的，不知道诶，大家既然都这么说，那可能是真的吧……”不过其实，降旗心里想，正是因为觉得他们说的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不知道他对待赤司，如果不是害怕的话又会是什么，才会把困惑说出口，以期从赤司那里得到答案吧。
“这个，我现在还想不通，但是我觉得有一点赤司应该可以告诉我答案。”
赤司配合地静静看着降旗。
“我对赤司而言，到底算是什么角色呢？按说应该是朋友，可是赤司你，怎么会和这样平凡的、毫不起眼的我成为真正的朋友，我又不能理解。在旁人眼中也一定是这样的，没有人相信我们会是真的好朋友，吧？”
降旗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着赤司的表情，但说完之后还是发现对方的脸色阴沉得仿佛马上要下雨，知道自己终究是搞砸了。
“你原来是这么想的吗。”原本可以很温暖的声线此刻生硬而又冰冷，“那我很遗憾地告诉你，即便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要靠你自己去寻找了。我能说的只有一点：别开玩笑了，你根本就不怕我。”
“……诶？”
“去找你的队友吧，我不想吃午饭了。抱歉失陪了。”
赤司说完，丢下呆愣在原地的降旗，加快脚步走出了校门。
5
“搞什么嘛，突然间发那么大的脾气。”
下午比赛开始前，降旗一边在做热身一边口中还在念叨。
“那就叫发脾气了吗？看不出来原来赤司平时还挺‘宠’你的。”队长日向不甚在意地接茬， “在我看来只是想让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要叨叨到什么时候去啊！话说能惹赤司生气，你也很强啊降旗，看错你了。”
“诶是吗？我可是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话语中满满是显而易见的别扭，诚凛众很容易就发现，降旗是真的很在意刚才发生的事情。
怎么可能不在意啊，这确实是他们两第一次吵架……这是吵架吗？应该是吧。降旗忍不住注意着场地另一边洛山的热身情况——虽然他关注的重点就只有赤司而已——听到那边隐约传来对话，赤司身旁的黄发少年说：“喂赤司啊，没吃午饭不要紧吗，虽然是友谊赛，但诚凛可不是吃素的啊，中途撑不住了怎么办？”
而赤司面对担心的队友，只是给出了一个淡淡的不见喜怒的回答，“不会有问题的。”
黄发少年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一摊手，像是早就料到了回答，不多说了。
降旗却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从偷偷注意，变成头都扭不回来的光明正大了，口中念着绝对不敢在当事人面前说的“笨蛋”，手中的球在心不在焉的抛投下完成了一个完美的三不沾。
“喂，降旗！干什么呢！你什么时候变成斜视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学长的暴喝响起，降旗才慌慌张张地收回视线，至于心思，就不知道了。
不过世间有些事情，似乎真的是考虑到了，就会发生。以前降旗没想过赤司这么瘦是不是有时候也会不好好吃饭，但至少在一起的时间里从没出现过异常，这一次他心里记挂着对方因为自己漏了一顿的事，偏偏还就是会有些不寻常的发展。比赛进行了一半，第三节开始没多久的时候，同时作为己队的中坚力量和对手的重点盯防对象，赤司的异常很容易就被发现，在顶着一张过分苍白的脸漏掉一个不算刁钻的传球之后，洛山叫了暂停。
“我可以打，不用换人。”
这坚决的话已经是这场比赛中赤司与自家队友为数不多的交流之一了，没人知道今天他在不爽什么，也就更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强硬地去阻止他。可是当比赛继续，类似的事情第三次发生时，他的队友们看不下去了。
“别勉强了，赤司，你已经低血糖了，下去休息吧，又不是什么难堪的事。”
“就是，友谊赛而已。”
赤司只是站着，拎起衣领擦了擦异常多的汗，手臂一边放下，一边说：“我都说了我没问……”
“完全不是没问题吧？！”
诚凛那边担忧的吃瓜群众里突然跳出来一个叛徒，叛徒降旗脸上是自家人都没怎么见过的表情，有点生气有点强硬，但更多的还是着急。“都是我的错，”他说，“但赤司不能为我的错买单啊，去休息吧，不然会生病的。”
这话说得是那样诚恳，但大家都觉出了一点哄女朋友的味道。洛山众立刻疯狂甩头把这大不敬的念头甩掉，诚凛众则在吃瓜之余在心里为降旗鼓起了小掌。
神奇的是，谁都劝不住的赤司，盯着着急地都快只身进入敌营的降旗，嘴角在一瞬间勾了一个谁都看不懂的弧度，然后伸手拍了拍队友的肩膀，朝板凳走去。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6
诚凛与洛山的友谊赛最终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圆满地结束了，虽然洛山队长在下半场提前下场，但一点小意外也并没有影响到比赛的精彩和练习意义。
不过对于降旗来说，这场比赛的指导意义有些超乎寻常得多。
正是傍晚时分，队友们去找地方吃晚饭了，降旗借口要向赤司道歉说会晚一点过去，但其实在没约好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有把握能不能遇到赤司。便只是随意地走在校园中，经过空无一人的室外篮球场，干脆坐在了场边的板凳上。
天色很好，金色的夕阳温和又不失力度地与云彩打成完美的配合，一边从中穿透拉扯出圣洁的金色丝带，一边映照在其上混合成活泼的自然调色盘。降旗想着上一次和赤司在这里oneon one是什么天气来着，脑中又回响起刚才队友们的话。
“降旗，你好厉害啊，刚才能那样跟赤司说话！那可是赤司哎，居然听你的话！”这是小金井的大惊小怪。
“看来我可能要收回降旗一定是怕赤司的这样的话，只是害怕的话是不可能能说出那样的话的吧，是我想的太简单了。”这是黑子的理性分析。
果然，降旗无意识的点点头，他就知道自己对赤司的不是害怕。他当时阻止赤司逞强的时候，虽然紧张，但也是发自内心的担忧，当时心里只想着这个人怎么这么任性都不知道好好对待自己的身体，这种情绪，哪里像是对一个害怕的人的。
所以，不是害怕。
……不是害怕，那是什么？
降旗眨着眼，有一道光，就好像穿透云层一样突然照亮了心里的某个角落，落下一份鲜明的悸动。
他想起他对待赤司，有时确实会小心翼翼，但只是因为照顾赤司的情绪，担心惹他生气；大多事情交与他定夺，是信任他的判断和品味；会跟在他身边，心甘情愿，即使没有队友的推动也不会退缩，是打心底里欣赏他，从能力到性格的肯定。
虽然，降旗突然微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的肯定对赤司来说意味着什么，可能已经收获太多了而完全不会被在意吧。他太好了。
他又想起队友们为什么会怕他，而自己为什么觉得不怕。是因为在他们眼里赤司是完美的天才，是捉摸不透的上位者，是跟普通人不能相提并论的强者。
降旗的眼神越发清明。可是，他从来就不这么觉得。赤司不是神不是天才，他会想要跟友人分享最喜爱的食物，却因为碰到碍事的追随者临阵脱逃，会因为赌气不好好吃饭，身体不舒服了还不肯服输，会开玩笑会皱眉头，会自诩成熟，会逃避麻烦。
赤司征十郎从来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
就在此时，像是约定好的一般，降旗心里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乘着落在心里的金色阳光，出现在了视野里。
赤司走过来在降旗身边坐下，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还算平和。他说：“你说你错了，你错在哪了？”
降旗快要受不了了，这如擂鼓般似有什么要冲出胸腔的心跳。
看见红发少年的脸的那一刹那，他心里所有的问题，都得到了解答。
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开口，好像不这样的话就会喘不过气来一样。
“我知道了，不需要赤司给我答案我也知道了，我知道我对赤司是什么感觉了，不、不是害怕，我对赤司，不是害怕。”
赤司慢慢地转过头，面对着降旗，问：“那是什么？”
降旗抿紧了嘴唇，双眼睁得大大的，任谁看这副表情都会认为是害怕，他却好似不甘心一样，一直一直盯着赤司的脸，贪婪地不愿离开视线。
“赤、赤司，我，可以，亲一下你吗？”
这份感情，除了喜欢，也不能用别的来解释了。
7
赤司征十郎很早就知道降旗光树并不害怕自己。哪怕很多人确实是的。
所以降旗自己在为这件事动摇的时候，他忍不住生气了。
开玩笑，这个叫降旗光树的家伙，这个会在图书馆里看书看着看着看到了自己身上，被抓包了还没回过神来傻傻地说“赤司你的眼睛真好看”的家伙，这个在自己不小心把吃完的点心包装落在地上，又任性不愿捡的时候，会毫无杀伤力地瞪自己一眼然后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的家伙，怎么可能是怕自己的人？
他只不过是独一无二的那个人。
以一个普通人的方式对待赤司征十郎，在无形间包容了他的一切，成为他可以对着任性、依赖、耍脾气的存在。
在这之后仍然觉得他最好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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